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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十三號殯儀館

小說:火葬詭談 作者:不如跳舞 更新時間:2019/12/16 16:56:59 字?jǐn)?shù):2025 繁體版 全屏閱讀

    初夏夜,細(xì)雨風(fēng)涼,我躲在橋洞底下,抽地上撿的半根煙頭。

    我叫秦力,今年二十一歲。一個月前,從農(nóng)村老家坐車來珠州闖蕩。

    離家時,我身上只帶了三百塊錢,錢花光以后,又蹲了半個月的橋洞,到現(xiàn)在也沒有找到工作。

    望著夜幕中霓虹閃爍,車水馬龍,我忍不住鼻頭發(fā)酸。如果再找不到工作,我就得沿路乞討回家。

    一輛汽車從橋洞飛馳而過,我慌忙躲到一邊,車轱轆卷起一張廣告卡片,貼在我的臉上。

    我揭下卡片細(xì)看—13號殯儀館招火化工人,包吃住,月薪六千,面試時間晚八到十二點,地址珠江路13號。

    月薪六千,包吃住,七個字讓我的眼睛不由泛綠光。娘嘞,我們村最有錢的大戶,一年才掙萬多塊。

    我心想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再說,拿著小卡片,冒雨走出橋洞。

    我沒錢打車,只能在路邊找了個推著三輪車的環(huán)衛(wèi)大爺問,“大爺,您知道珠江路13號怎么走嗎?”

    “珠江路?小伙子,你去那里做什么?”

    老頭驀然抬頭,露出一張疤痕猙獰燒傷的臉,潰爛的皮肉占百分之七十五,看得我心驚肉跳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去找個活做。”

    “你這個后生真會逗悶子。”老頭臉上褶子繃緊,渾濁老眼病冷掃視著我,“珠江路十三號,是給死人去的地方!你年紀(jì)輕輕,不要送了性命!”

    說完,老頭就推著三輪車離開了。我愣神片刻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地上掉落一張身份證。

    身份證上照片和剛才的老人一模一樣,老人名字叫張令海,住址是……珠江路十二號!

    我不由得生氣,這老家伙怎么坑人呢!嚇唬說珠江路是給死人住的地方,難道他自己就是死人?。?br />
    仔細(xì)一琢磨,我頓時恍然大悟!月薪六千的殯儀館火化工,說不定這老家伙眼饞,想近水樓臺先得月,這才阻止我過去!

    張令海蹬三輪車并沒走多遠(yuǎn),我就悄悄摸摸的在后頭跟著,希望跟著他,能找到珠江路十三號。

    雨越下越大,路越來越荒,張令海蹬三輪車拐進(jìn)前邊老巷岔路口,我急忙跟上去,透過越發(fā)急促的雨幕,只能隱約看見一件黃色背心。

    在橋洞附近徘徊幾天,我都不記得來過這種老巷區(qū)。

    破舊筒子樓附近,穿插著老式平房,擁擠巷子里透著霉味,房屋擁擠成一團(tuán),卻不見哪家亮起燈光。

    我掏出老式諾基亞手機(jī)看了一眼,已經(jīng)是凌晨十一點半,我跟丟了張令海,同時迷失在巷子里。

    我迷茫的踏著泥濘,沿著幽暗深邃的巷子繼續(xù)往前走。在前方的分岔路口,我的腳尖不小心踢到了一個金屬牌子,疼得我齜牙咧嘴。

    這是……路標(biāo)牌?

    我低頭看,愕然發(fā)現(xiàn)生銹的金屬牌子上頭寫著三個大字——珠江路

    路標(biāo)牌的前方,是一排低矮的平房,房門旁邊的墻上有綠色的編號牌,牌子大都生銹,房門或緊鎖,或破敗半掩著。

    我打開其中一扇半掩著的房門,伸頭向著里1面張望。墻壁坍塌,院落長滿雜草,應(yīng)該很久沒人居住過。

    這里真的會有殯儀館么???還是說……那張卡片是幾年前的招聘訊息?

    我掏出卡片再度仔細(xì)端詳,招工日期,一九年五月二十一日,可不就是今天么!

    如果放在平時,我一定會趁著白天過來,仔細(xì)考察情況。可眼下我又累又餓,還被淋得渾身濕透,心想著就碰碰運(yùn)氣,反正我一窮二白的,也不怕被騙。

    拐過破爛不堪的巷口,沿著小竹林向前走不過百二十步,我看到幽深僻靜的青石巷子。

    巷寬六尺,兩旁幽靜四合院式瓦舍錯落有致,朱紅漆大門,白墻灰磚,屋子里頭有堂有廂,講究規(guī)整。

    一號,二號,三號……

    我順著門牌,挨個的尋找,終于在十三號的位置。

    咔嚓——

    炸雷響起,我借著天地明滅的瞬間,看到大門上掛著白匾黑字——十三號殯儀館

    嘎吱——

    老式木門發(fā)出令人牙酸的聲音,似乎被風(fēng)吹開。雨亭連著堂屋,一路白皮黃燭燈。

    燈火盡頭,堂屋前的躺椅上,坐著一個穿素色漢服的女人,正聽著旁邊的老式收音機(jī)。

    五月二十日晚,于我市洪敦天橋下,發(fā)現(xiàn)一名男性流浪漢尸體,死因為急性腸胃炎,法醫(yī)確切死亡時間為十一點半……

    洪敦天橋?不就是我經(jīng)常住的地方么!

    聽到有流浪漢死在了橋墩下,我不由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!

    好容易找到一家不要求學(xué)歷和本地戶口的工作,我暗暗發(fā)誓,拼了命也要把工作拿下!

    “你好,我是來面試的。”

    我站在門口喊了一聲,女人把收音機(jī)關(guān)掉,并坐起身來,“過來吧?!?br />
    離近了看,女人身段高挑,模樣精致,美眸狹長,配上貼身的漢服,像是從古畫中走出的仙女。

    我不由得漲紅了臉,“我……我叫秦力,是來面試火化工人的,您怎么稱呼?”

    “我叫畢方。”

    女人并沒有因為我的一身骯臟而表現(xiàn)出任何嫌棄,平靜的問道,“你年齡多大?”

    “二十一?!?br />
    “學(xué)歷呢?”

    畢方這話讓我心里頭咯噔一聲,有些自卑的回說,“沒上過學(xué),但是我爹教過我識字,基本能寫會算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?!?br />
    畢方點了點頭,站起身說道,“其實我對學(xué)歷和年齡都沒要求,但你膽子必須得大。”

    “我這個人天生的大膽!”我拍著胸脯保證說道。

    “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?!?br />
    畢方輕抿嘴唇,從旁邊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打開,裝著的是厚厚一沓鈔票。

    待會兒你進(jìn)到屋子里,把事先準(zhǔn)備好的壽衣給尸體換上,做好以后,這六千塊錢就是預(yù)支給你的第一月工資?!?br />
    看到明晃晃的鈔票,我眼睛不由得直了。

    我正要進(jìn)屋給尸體換壽衣,畢方忽然冷聲警告說,“你要記住,在換壽衣時,千萬不要碰掉死者臉上的白布,否則……”

    “否則怎么樣?”我咯噔咽了口唾沫,緊張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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