欒思的動作很快,而且放在辦公室的東西也不多,沒過多大一會就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,上了A區(qū)的那一層。
這一切她做的干脆利落,安靜極了。
17F。
樓下是經(jīng)理辦公室,樓上是總裁辦公室……這么一看,她是不是還算升了個職?
大約是出自時紹聞的惡趣味,她的辦公區(qū)域還被安排在了外間,只要一抬頭,她就能看見坐在辦公椅上的他。
欒思剛把東西放下,就聽見他冰涼的聲音:“進來?!?br />
又要找她麻煩?
她深吸了一口氣,推門走了進去。
時紹聞壓根就沒準備用低級的手段為難她,修長的食指輕輕叩了兩下桌面:“因為我只有你一個助理……所以明晚的應酬,你陪我去?!?br />
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,欒思沒理由拒絕:“好的,時總。”
結(jié)果男人定定地看了一會她公事公辦的表情,驀地笑了:“記得換一身好看的衣服?!?br />
“好看”兩個字他刻意咬得很重,仿佛是為了強調(diào)什么。
欒思聽著,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直覺告訴她,沒那么簡單。
……
時紹聞新官上任三把火,先是大刀闊斧地炒了幾個關系戶的魷魚,又把自己帶來的高精尖人才安排了進去,幾乎給整個A區(qū)都進行了一次大換血。
所有身為助理的活都是欒思一個人干,饒是她有經(jīng)驗也有些手忙腳亂,一天下來差點沒累到脫水。
下班時間一到,她就迅速擠進了電梯,生怕時紹聞又搞什么幺蛾子,打了計程車一路回到家,簡直就像重新活了一次般。
還沒等她喘一口氣,就看見了自家姐姐焦急地走了過來,如畫的眉目上籠著一層輕愁:“思思,你終于回來了——”
“小月亮她又發(fā)病了?!?br />
臥室正中央,穿著公主裙的小月亮聲嘶力竭地發(fā)出一陣陣尖叫聲,地板上一片狼藉,能摔的東西都被她摔了個干凈。
欒思心疼孩子,眼眶紅了一圈,忙把她抱在懷里。
小月亮自打出生以來就有點自閉癥的傾向,三歲那年又差點被人給拐賣,雖然最后還是找回來了,但也因此受了刺激,時不時就會發(fā)病。
盡管欒家上下都寵著她,可心理上的陰影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好的,每到這時候,欒思都無比自責。
“不哭不哭,媽媽在這里,哪里也沒去……”她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,輕聲哄著小月亮。
母女連心,小月亮和她很親近,白白軟軟的小臉依偎在她的胸前,哭聲漸漸小了下去,小月亮就這么在她的懷里睡著了。
欒思把她放在了小床上,一回頭就看見了憂心忡忡的欒慧。
“思思……她不愿意去國外治療,我也沒辦法?!?br />
小月亮對“去國外”這三個字十分抵觸,根本不愿意離開。
而且,就算是她去了國外,她也不可能離開……欒思想起時紹聞,嘆了口氣。
“實在不行的話,就辭了工作吧,欒家怎么說也能讓你和小月亮吃穿不愁?!睓杌蹞鷳n地看著她,眼神里充滿了心疼。
她又何嘗沒想過?欒思苦笑一聲,搖了搖頭:“我沒事?!?br />
反正時紹聞不會放過她的,不在公司里找她麻煩,也會另尋別處,欒家這幾年明顯大不如前,又何苦被時紹聞當成靶子。
兩個人說話的功夫,包里的手機卻嗡嗡振動了起來。
是個陌生號碼。
欒思猶豫了下,還是點了接聽鍵:“喂?”
電話那頭男聲森冷,帶著點隱約的怒意:“我沒說下班,你居然就扔下我一個人走?”
可是,明明早就到了下班時間啊……她咽下了反駁的話,還是忍氣吞聲地對他的霸王條款選擇了服從,又趕回了公司。
整個公司大樓都漆黑一片,只有A區(qū)的總裁辦公室燈火通明,極為扎眼。
欒思進去的時候,時紹聞正優(yōu)哉游哉地坐在沙發(fā)上,不斷切著屏幕上的照片,只有手上的動作隱隱帶著幾分暴戾。
投影儀在幕布上投下一張又一張欒思和小月亮的照片,還有她和姐姐、時昭言的照片,數(shù)量之多,令人震驚。
她和小月亮的照片尤其多,兩個人一起笑鬧時的樣子溫馨得不得了,只是照片里始終沒有出現(xiàn)過其他人。
“說起來,你的私生女還是我看著出生的呢,”時紹聞笑意淺淡,說話也慢悠悠的,“她的父親是誰?”
這個問題他已經(jīng)問過了一次。
欒思看著他,突然發(fā)現(xiàn)男人身上隱隱散發(fā)出一股淡淡的酒氣,眸光也是渙散的,心下了然。
他喝醉了。
喝醉了都不忘質(zhì)問她……那他當年又為什么要拋棄她,拋棄小月亮?
她抿著唇眼眶里含著淚,抖著手給他的助手打了電話,通知他趕緊把這個大麻煩帶回別墅去,剛想轉(zhuǎn)身離開,卻見男人驀地伸出了手,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:“不許走?!?br />
無論如何都掙不開,他手勁極大,生怕她走了似的,又重復了一遍。
“不許走。”
直到助手把他帶上車,他也遲遲不肯松手,欒思搓了搓自一直被他拉著的那只手想著,他就是裝的。
一個喝醉的人,哪有那么大的手勁。
她無奈之下,只能轉(zhuǎn)過頭去看車窗外的風景,努力想要忽視身邊的男人。
到了半路,一直半閉著眼沒說話的時紹聞突然歪了歪身子,直挺挺壓在她肩上,那兩瓣薄唇好死不死地就在她耳垂邊上。
欒思一驚,還沒來得及動作,就聽見他說:“……你別想逃,永遠都別想?!?br />
然后閉著眼,就在車后座惡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,把她的驚呼聲全數(shù)吞沒在唇齒間。
兇狠又霸道的吻讓欒思的心里滿是恐懼,她生怕他再做點什么不該做的事情,嚇得淚珠斷了線似的往下掉。
時紹聞發(fā)現(xiàn)她哭了,不悅地皺起眉:“你就這么怕我?”
怎么總是眼淚汪汪的,明明他還沒做什么。
欒思低垂著頭沒說話,眼淚流的得更兇了:“你已經(jīng)毀過我一次了,還要再毀我一次嗎?”。
他伸手掐住了欒思的下巴面容陰鷙,到底是誰毀掉了誰?
他看得心煩,讓司機停車:“滾出去。”
車門被助手恭敬地打開,欒思狼狽地拎著包,被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毫不留情地趕下了車。
第四章 突然發(fā)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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