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想你的夜

    晚上回到家后，天已經(jīng)很黑了。他很久沒有開門了，所以看病的特別的多。但是他卻一點不嫌別人麻煩。那里有那么多的店，他們都沒有因為自己沒開門而另擇好店。

    回到家后，他發(fā)現(xiàn)父親有些生氣。父親說：“要是以后還回來這晚的話，就連晚飯也在店里吃吧。”

    他知道父親是為自己擔心，所以也沒有父親的嘴，只是默默地坐下，然后輕輕地說：“我知道了，下次我一定會早些回來的?！?br />
    父親見他的態(tài)度有些誠懇，就原諒他了，然后笑著說：“我也不想怪你，你也好久沒去店里了，人一定很多。吃過飯后，你就去吧?！?br />
    秋生沒有再說些什么，只是很認真的吃飯。但是他覺得他一點胃口也沒有。月靈還在受著那樣的罪，自己怎么能吃得下去飯呢？

    吃過飯后，秋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他把燈拉亮了，然后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想月靈。月靈也許早就回家了吧。那她現(xiàn)在在做什么呢？是不是還在看啊。

    他一直以為她已經(jīng)從那些事情中走出來了可是依今天的情形看，她還沒有完完全全地走出來。要是她父親從牢里出來了，那就好了，那樣她就會開心了。

    那一年她還在上大三，那一年她還是一個衣食無憂的女孩子?？墒峭蝗挥幸惶欤母赣H被人告了，那個人是匿名告的。他說月靈的父親挪用了國家的。

    月靈的父親被帶走的那一天，月靈+     跟著那些人跑了很久，月靈哭著說：“爸，你放心，總有一天我會把那個人給找出來，我讓他們?nèi)叶疾缓眠^。”

    那時，他也很為月靈感到不公平，但是他的心卻在隱隱地作痛，就像是被人詛咒一般。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。

    停了一會后，他就站起來了，因為他想看月靈了。他輕輕地走到窗前，然后打開了窗子，一陣冷風吹了過來，但是秋生意點也不感到冷，他感到很開心。

    可是他并沒有看到月靈，因為月靈的燈早就熄滅了。他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，月靈說：“我明天還要上課呢，我先走了啊?！彼幌伦泳托α?。

    上學是很費腦子的，也是最累的，月靈異定早休息了。但愿她能做一個好夢，那樣她就不會從睡夢中醒過來。月靈跟他說過很多次，有時候，自己總是會從夢里醒來，因為夢里有很多的恐怖的事情。

    過了一會后，秋生就走到了自己的桌前，然后從自己的書架上拿了一本書，那本書的名字叫《簡愛》。這是月靈最喜歡的小說。月靈說，要是自己也能有一段那樣刻骨銘心的愛，那該有多好啊。

    他輕輕地翻開了一頁，可是浮現(xiàn)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字，而是月靈那張充滿靈的臉。她正在沖自己笑呢？

    他想跟他說話，但是他還沒有開口，月靈便不見了。他這才知道自己又出現(xiàn)幻覺了。于是他笑著說：“要是你真的會來找我，那該有多好啊，那我一定會開心死的。”

    他粗略地看了一下簡介，他發(fā)現(xiàn)這是一個很美麗的故事，一個從小就很可憐的孩子，在人生最失意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很紳士的人，那個人對于簡來說是另一個世界的人。他不僅有錢，還有很多的才華?？墒呛唴s不卑不亢。簡說：“雖然我不漂亮，也沒有很多的錢，但是我也有權(quán)利去愛你，因為每一個人都有被人愛和愛人的權(quán)利。”最后的最后，簡和紳士走到一起了。

    看完這一切后，秋生笑餓了。秋生想月靈可真的是一個很自卑的女孩子啊，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靠自己能力掙錢糊口的人，自己又不是伯爵，她為什么要把自己比成簡呢。她不僅有才華，而且還很美麗。

    就在這時，月靈過來了。月靈笑著說：“我可沒覺得我好看啊，而且我的家道中落，比簡還慘呢？簡就是我人生的追求?！?br />
    他用自己的手握住了月靈的手，可是他發(fā)現(xiàn)月靈的手很冷，他這才知道自己又幻覺了。于是他笑著說：“可是在我的眼里，你依舊是那個當官的女兒，你依舊很高貴，我依舊對你望梅止渴。”

    說完這些話后，他就笑了，他笑得很無奈?？湛盏姆块g里，只有他一個人說話，沒有一個聽眾。

    過了一會后，他困了，于是他就離開了桌子，然后就往盆里倒了些熱水，家里有幫忙做工的，每天都會有人往他的房間送水。有一次他跟月靈說起這時，月靈還笑著說：“天啊，你都是少爺級的人物啊，我立可沒有你那個權(quán)利啊，我爸沒有抓走的時候，我們家也請不起幫工啊?！?br />
    他用自己的手指了指月靈的鼻子，然后笑著說：“這就算很好啊，我可不喜歡被人伺候，那太矯情了。我喜歡照顧別人，要是有一天，你和歐文結(jié)婚了，我就天天照顧你，我每天都給你倒水。”

    月靈一下子就笑了，然后說：“誰要嫁給你了啊，我可沒說我要嫁給你啊，我只是說我很喜歡你。喜歡和結(jié)婚區(qū)別可大了。”

    想完這些后，他無奈地笑了。自己一定是太思念月靈了，要不，自己怎么總是想起和她在一起的場景呢？

    過了一會后，秋生就洗完了腳，他又用自己的手巾擦了一下自己的腳?？墒沁€沒有擦一會，他又想起了月靈。

    “月靈啊，月靈，要是你心里也有我，那你就到我的夢里來吧，我一定會歡迎你的?！?br />
    不一會，秋生就輕輕地走到自己的前，然后衣入睡了。可是他卻睡不著，因為他滿腦子都是月靈。

    “要是你睡不著的話，你就數(shù)綿羊啊，那樣你就能很快入睡了。我最害怕數(shù)綿羊了，鄉(xiāng)下有很多的綿羊，顏都是白的，遠遠看去嗎，就像是白白的云一樣。可是卻很難數(shù)清，因為它們總是不聽話?！?br />
    他突然聽見月靈在自己的耳邊說話。這些話很多年前他就聽過了，那時候月靈家還很好。那時候月靈還很開朗，月靈笑著說：“數(shù)到第二只得時候，我就睡著了。”

    那時他覺得月靈很可愛，他好像把月靈抱起來，然后笑著說：“要是我不許你睡怎么辦呢？你還會睡嗎？”

    可是他還沒開口，月靈就自語起來了。月靈說：“那也許是我的克星吧，我讀書都不會讀到睡著?！?br />
    秋生笑了笑，然后就數(shù)起了綿羊?？墒沁€沒有一會，他就睡著了，因為那綿羊也是他的克星。比安眠的藥還管用呢？

    他做了一個夢，一個很長很長的夢。夢里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，那些雪漫天飛揚，就像是雪絨花一樣。它們把大地變成了白的莽原。

    不一會，他就看到了一個女子，那個女子就是月靈，她穿著紅的風衣，戴著白的帽子，她正在雪里站著，可是她的眼里滿是哀傷。他甚至還看到有淚滴從她的眼里流出來。

    他輕輕地向他走去，心里卻不停地對自己說：“要是你真的還記得我的話，那你就抬頭看一下我吧。

    那個女的也朝她走過來，可是她的頭卻一直都低著，因為她在找一樣東西。那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。因為她很專注。

    等到那個女的走進了的時候，秋生不住地喊了一聲：“月靈?！笨墒悄莻€女的像是沒聽見似的，她從自己的衣服里取出了一個白的口罩，然后戴在了自己的嘴上。

    “月靈，你能不能看我一眼，我是你曾經(jīng)最愛的人啊，我是秋生?！?br />
    就在這時，那個女的回過頭來了。她取下了自己的口罩，然后笑著說：“大哥，你是叫我嗎？可是你叫錯了啊，我不是月靈，我是雪慧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，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。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一直都深愛的人竟然會變成這樣，不但不能認出自己，還連名字都改了。

    “你忘了嗎？我曾跟你說過，我想跟你有一個家。”

    他將他心里最深的記憶挖出來了，可是那個女的卻依然記不得她是誰。那個女的說：“我跟一個男的好過，而且我還跟他有過一個孩子，可是孩子還沒有滿月，他就將我送走了，因為那時候一切都抓得很嚴。后來我抱著孩子去找他，可是我站在荷塘那里等了一個晚上，我都沒能等到他，你知道為什么嗎？”

    雪慧說完這些話后就哭了，哭得很傷心。他不得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，可是他又不斷地對自己說：“月靈她還在書，她怎么可能跟別+     人有了小孩子呢？”

    “這不是真的，你是月靈，你不是雪慧，你沒有孩子，你不要這么難過了。”

    他說完這些話后，就抓起了一把雪，然后將雪拋灑到半空中。他無力地說：“這怎么是真的呢？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？”

    “大哥，我跟你說了，我叫雪慧，下雪的雪，聰慧的慧，你還想聽我把故事說完嗎？”

    他用手將自己的耳朵捂了起來，然后頭也不回地走了。可是他還沒有跑到一段，他就回來了，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去哪里去，這里還有一個他很在乎的人，他怎么能現(xiàn)在就離開呢？

    “好吧，你把你的故事講完吧，我愿意做你的聽眾?！?br />
    她笑了，笑得很開心。他這才確定，眼前的這個女子是月靈，如假包換的月靈?？墒撬幌朐僬f他是月靈了，他怕她會哭。

    “你等了他一個晚上，他都沒有來，說明他都不值得你等了，可是你為什么還惦記他呢？”

    “他被他爸爸鎖在了廚房里，他一直都地砸那個廚房的門，可是那個廚房的門太結(jié)實了，他不但沒能把門砸開，他自己也累倒了?！?br />
    “有這樣一個真心為你的男人，你的心也該安靜了。人生中的很多情都是因為無情才終止的。你們緣淺情深，上帝待你也不薄啊。”

    聽完他動情的話后，她無奈地笑了一下，她想起了那些很美好的時光。那些兩個人相約黃昏后的美好時光，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，還沒來得及品嘗完，他們都不見了。

    她如果明白秋生的心，她就不會這樣笑了，秋生還把她當成月靈，所以他不會把這一切都當成真的。

    “那后來怎么樣了呢？你們在一起了嗎？”

    她拼了命地搖頭，然后說：“沒有，我以為他變心了，就將我們的孩子丟在了這雪地里。再后來這個孩子就不見了，他也離開這個世上了?！?br />
    說完她就哭了，哭得很難過。雖然秋生還沒有為人父，可是秋生也知道血脈相連的痛。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。

    他多想讓她知道，她不是什么雪慧，她是他最心愛的月靈。他想把她攬在懷里，讓她從自己的夢里走出來。

    “沒有了，就沒有了，你干嘛還要去想呢，你不知道那樣會折磨自己嗎？”

    她沒有說話，她依舊很認真地找自己的孩子，然后笑著問：“你見過我的孩子了嗎？她很可愛的，兩只眼睛大大的，就像是溜溜球一樣?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