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你只是一個累贅

    “你……怎么可以這么說……”

    雪妃的眼眶又紅起來了，還想要反駁，卻又沒有了勇氣。

    黑袍人看到雪妃的模樣，低聲一哼，語氣漸緩，又說：“你不要想太多，被我看上本身就是你天大機遇。雖然他是你的兄長，但你還覺得他把你害得不夠慘嗎？如果不是他……你會得罪南風城獨子嗎？哪怕我不追究你毀約的后果，那個惡少會放過你嗎？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雪妃的目光一黯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還不跟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，我想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！”

    雪妃臉色莫名潮紅道。

    黑袍人冷漠的瞥眼對雪妃，最后，他還是點了點頭。

    “嗯。最后一個晚上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當雪妃再進房間時，看到哥哥已經(jīng)把那碗藥湯喝的干干凈凈了。

    她努力平淡下一張臉，過去拿起大碗，再想出去……

    雪鹿還是從妹妹的怪異表現(xiàn)中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哭了？”

    雪鹿輕輕的說道。

    少女一怔，沉默不語。

    雪鹿眉頭深皺，繼續(xù)問道：“為什么要哭？因為我剛才說了你嗎？如果是這樣……我道歉。

    小妃，我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沒有！”

    低著頭，陰影部分遮住了她的眼睛，雪鹿看不到臉色，但又聽她一種怪腔的說：“我沒有哭……沒有哭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今天……好奇怪。”

    雪鹿看著雪妃說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能帶我出去看看嗎？”

    他依舊溫和的說:“在床上躺了這么久，也得活動活動吧。”

    少女答應(yīng)了。

    于是，一會兒后，她推著個木質(zhì)輪椅再一次進來。

    妹妹的幫助下，雪鹿坐上了這個一點兒都不舒服的木頭輪椅上。來到房間外頭，妹妹在自己身后推動，雪鹿看了眼天空，黃昏了……

    “為什么不說話？”

    雪鹿問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以前你最喜歡和我聊天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要聽故事嗎？小妃，我這里有新的，是關(guān)于一個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小時候你很喜歡聽故事的?！?br />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妃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餓了嗎？”

    雪妃終于說話，可剛一張口，就讓他摸不著頭腦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雪鹿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，妹妹就把自己停在木桌前，自己又轉(zhuǎn)身離開。

    “剛才是藥湯，我現(xiàn)在去給你弄點填飽肚子的吃的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雪鹿雙手抱在一起，頂著下巴。

    臉上……看不見任何陽光。

    在這樣一個世界，一個殘疾人能有什么陽光？

    他本來真的有幾束陽光的，可此刻卻奇怪的感覺，陽光漸漸離去。

    端著一籠蒸包，妹妹終于又從廚房走出來，雪鹿的臉上這才漸漸緩和。

    蒸包……其實也就是地球上的小籠包，這東西并不難做，在這個世界也只是另一個叫法而已。

    用筷子夾起一個蒸包，幾口入口中吃掉后，雪鹿微笑的贊道：“真好吃，哥哥最喜歡吃小妃做的蒸包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夠了！”

    仿佛受不了哥哥寵溺的口吻，少女突然打斷：“不要再說了，哥哥根本什么都不知道，什么都不明白！”

    “怎、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雪鹿呆呆的看著女孩猛然站起，雙手拍到桌子上，肩膀微微顫抖——

    臉上通紅，眼圈又忍俊不禁的紅了起來，水汪汪的眼睛水霧朦朧，像是要下一秒就掉下眼淚來一般。

    看到妹妹這幅模樣，雪鹿也感覺胸口的疼痛，他想站起來走過去把妹妹抱住，總是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根本沒有站起來的權(quán)利！

    “這……這已經(jīng)不是以前！我也不是‘小時候’了！”

    雪妃的眼屏上的睫毛微微顫抖，哭腔聲出：“哥哥到底要什么時候才懂事，才明白，才會知道……我……我已經(jīng)長大了，現(xiàn)在可是我照顧哥哥?。　?br />
    “小妃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要吵！聽我說完、你總是這樣，一直一來都還用小時候的眼光看我，可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雪鹿聽著妹妹的抱怨，然后到哭泣，終于，情緒激動的她才慢慢的平靜下來。

    雪鹿嘆了口氣，平靜的看向妹妹：“那么現(xiàn)在……發(fā)泄后好一點了嗎？”

    雪妃一怔，輕輕的一抽泣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他們走后，雖然把家托付給我，實際上卻是你在承擔這個家，你的壓力很大，讓你一下子從無憂慮的少女時代接觸真實的世界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聲音一點點低沉下來。

    “我對不起你，是我沒用，不然也輪不到你來承受這些，讓你增長這些不好的情緒。我知道你沒有做錯什么，加上這次的突然事件……你只是需要發(fā)泄而已，我卻什么都做不了，只能夠用以前的方式讓你愉快點。我以為這么做可以讓你愉快！可是……對不起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雪妃突然跑過去，從輪椅后抱住雪鹿，腦袋靠在他的肩上。

    “不要道歉！沒必要道歉，哥……是我不對，我不該對你這么兇，你已經(jīng)很苦了……”

    本以為會有一場火藥戰(zhàn)，卻莫名其妙的這么消散了。

    變成了淡淡溫馨還帶傷感的氣氛。

    可這氣氛很快又會被破壞。

    雪鹿的臉上重新浮現(xiàn)微笑，他雙手抱住少女的手，剛想說些什么，一個煞風景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！

    “喂！老板呢？老子要買東西吃！”

    隨后三五個野蠻粗暴的大漢從門口走了進來，看到此時的雪鹿兄妹。

    兩邊都是一愣！

    雪鹿的眼睛逐漸瞪起——

    “是你們？！”

    “好漂亮的小娘們！”

    那邊的大漢也不禁大聲道。

    眼睛放著精光，貪婪的掃射雪妃的臉蛋。

    同時心里又想：（難怪少城主那么上心……）

    接著又把目光放到雪鹿的身上，臉上有些驚訝，又有些輕蔑不屑。

    “被教訓(xùn)成那樣……居然還沒死。”

    雪鹿的臉上異常陰沉。

    尤其是——

    在聽到他們說完“好漂亮的小娘們”這句話！

    “哥，他們是？”

    就是上次來店里砸搶，并且暴打了自己一頓的人！

    雪鹿回應(yīng)妹妹，知道他們的就是那幫惡徒后，雪妃的臉上也不好看了。

    或者害怕……

    “很、很抱歉！”

    雖然擔憂和害怕，但雪妃還是從哥哥的身后站了出來，擋在哥哥的前面。

    “現(xiàn)在是傍晚了，我們只在早上賣蒸包，所以請你們?nèi)e的地方吃吧......”

    幾人的目光都灼灼的集中在少女的重要部位，讓女孩的臉上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，兩只手也垂下，遮擋在身前。

    而雪鹿的目光也越來越冷，他輕聲對妹妹說：“到我后面去，聽話，小妃……”

    但少女不為所動。

    為首的高個大漢粗眉一挑，然后臉上露出一個粗鄙而又Yin蕩的笑容，一步一步走上前：“開什么玩笑！老子走了這么久才到你們店里來吃東西，一句話就打發(fā)走？把我們當什么人！”

    “壞人……”

    雪妃輕輕的吐出一個詞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“不、沒什么！”

    少女慌張的退后一步。

    可是這幾個大漢不知不覺，已經(jīng)圍過來了！

    “你們，你們到底想怎么樣？！”

    “不是說了嗎？老子是來吃填肚子的！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我們傍晚不做生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做？哈哈哈……你耍老子？！要是不做老子生意，讓兄弟幾個餓肚子，沒東西吃，信不信那老子就吃了你！”

    雪妃被大漢稍微一恐嚇，嚇得立刻小臉泛白！

    連忙走到雪鹿身后，推著輪椅，哆嗦著道：“我知道了……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們蒸包，你們等我一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誒！”

    一個大漢直接擋在雪鹿面前，不讓少女推過去。

    “***，干嘛還要推著這個殘廢，不要浪費時間，還不快去做東西吃！要是讓兄弟幾個餓著了，要你好看！”

    “哥哥不是殘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妃！”

    雪鹿叫住了妹妹，“去廚房吧，別管我了，我沒有事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是、哥……”

    “快去！”

    “是，哥?！?br />
    猶豫一下，少女傾著身子，從大漢的包圍圈出去。

    待雪妃離開后，雪鹿拽緊自己的拳頭，盯著這些男人，說道：“你們還來做什么？難道南陵還沒有放過我、上一次我差點直接被你們打死！”

    “嘿嘿……”

    為首大漢看到桌上熱情騰騰的蒸包，伸手去抓，雪鹿看到這一幕，怒氣瞬間上升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不許動，那是小妃做給我的！”

    “呃？”

    突然的爆喝，幾個人都呆了呆，然后表情古怪了起來，再接著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為首大漢伸手抓起一個蒸包，一口塞進嘴里，嚼了兩下，咽下，贊道：“香，真香，實在是太好吃了，想不到那小姑娘有這么好的手藝……看來以后少城主有口福了?！?br />
    雪鹿眼中，怒火熊熊的燃燒著！拳頭上得青筋都跳了出來一樣，臉上更是黑線密布，用想要殺人的眼神看著他。

    “別想……對她動手！你們要是這么做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?。?！”

    對于雪鹿的恐嚇，大漢們只是笑容更過分，顯然他們并沒有把一個殘疾人的話放到心上。

    “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，殘廢！”

    大漢伸手，直接拽起雪鹿的胸口，提到半空中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