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所謂的武法,夏青石并非真的一無所知,因為夏老頭的關系,在出事之前,除了侍奉小少爺楊翀的生活起居之外,夏青石還承接了夏老頭的另一項工作,就是幫助整理楊府藏經閣,楊老爺子早年收集的大量理法書籍,以及數以百計的各類門派的武秘籍。
之所以如此重要的工作安排給夏老頭,除了其真實身份是楊老爺子的心腹之外,也是因為夏老頭不會絲毫凡間武法,就算通通看去,也如天書一般難懂,毫無用處,楊老爺子自然絲毫不怕泄露之嫌,至于其他人,由于種種原因,怕是沒有這個福分了,當然這其他人也自然就包括一眾楊氏,畢竟楊老爺子對于家法的傳承,思想極為根生地固,除非家族傳入,否則最為隱秘的武秘籍誰也不得觀閱,自從楊宏死后,那一干武秘籍,更是消失,不問可知,必定是楊老爺子自己盡數搜藏起來了,就連大老爺楊青都沒有這個福氣,得以遠遠一觀。
夏青石雖然沒有正統(tǒng)跟隨護院們修習過武法,但是每每去藏經閣,路過演武場之時,無意之間的偷瞄幾眼,與私下的獨自刻苦鉆研,誰又能說得上正不正宗呢?故而每日回歸石屋之后,都會自行悄悄聯(lián)系,異常勤奮刻苦,絲毫不輸于一眾以此賴以為生的大人護院,如此隱秘只有夏老頭一人知道,但后者確一直不曾點破,隨著夏老爺子的病逝,一切的一切自然也就被徹底的塵封,夏青石會武的事情,也就成了獨屬于其一個人的隱秘。
后來隨著每次演武場挨打的次數的越發(fā)頻繁,原本自我修行的誤區(qū),在一眾公子哥不懷好意的指點胖揍之下也越發(fā)的點滴完善,若非內心奴性依舊,青石有信心,公平對決,自己絕對能夠勝過一眾帶給自己無盡屈辱的同齡人,畢竟每日的勤苦勞作之下,所帶給自己的強健體魄并非真的一無是處。
自從被人攆到馬棚居住之后,后山砍柴之地,也就成了夏青石理想的練武避世之地,一次偶然的意外,很少有人踏足的后山,就在夏青石修行掌法,一掌劈斷一株碗口粗細的小樹,大口喘息還未來得及收之時,意外發(fā)生了,那劈斷小樹的一幕,正好讓四處閑逛,猶如野孩子一般的楊翀遇到,之后便是呈現出那讓夏青石無法拒絕的一幕。
半年來,每日夏青石與后山砍柴,練,小楊翀也會如約而至,大多數時候都會像變戲法一般,為夏青石帶來一個水果,或者一個白面饃饃,這都是小家伙從自己的口糧之中扣鎖而出,節(jié)省下來專門帶給夏青石的,久而久之二人師徒兄弟之情益勝。
半年來,小楊翀展現了其遺傳自父親的優(yōu)異血統(tǒng),武學天資奇異,且修行異??炭?,不僅將家族廣為流轉的螳螂拳,凌波步,旋風腿施展的有模有樣,更是將夏青石自武籍之上得到的秘術,回旋鏢也修煉的頗有心得,半年的修習,不敢說百步穿楊,至少以石代鏢,五十步之內少有失手,都能準確擊中目標。儼然一個修行武法的絕佳苗子,若是楊老爺子得知,只怕定要老淚縱橫,大呼祖上福蔭,畢竟如此上佳修行的苗子,放到任何一個家族,認真培養(yǎng),有朝一日說不得就是整個家族長久昌盛賴以依靠的深厚基石。
當然隨著小楊翀武學天資的逐漸綻放,是金子重要發(fā)光,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的,高絕的武義,還是為小楊翀自己帶來了不小的麻煩,事情的起因就是,幾日前一次在幾大家族同齡子嗣聚會之上,小家伙受盡冷嘲熱諷,若是平時也就算了,畢竟自己人微言輕,父母雙亡,無依無靠,除了忍氣吞聲,別無他法,不過這一次意外確發(fā)生了,就當楊翀聽到有王家子弟侮辱自己的父母與姐姐之時,說什么也是氣不可遏,當即義憤填膺,氣不打一出來,數月勤修苦練的結果一經釋放,猶如猛虎,螳螂拳,纏絲腿,雖然都是半吊子把式,但終歸還是耍的有模有樣,將對方那八歲同齡王氏子弟掌闊一氣,依舊不解氣,一拳直重目標,將其滿臉門牙盡數敲落。
縱然此舉令的一眾楊氏堂兄內心大為震動,畢竟在眾人眼中那一直瘦弱的小兄弟,什么時候居然修有如此一副干脆利落的武法,變的這般勇猛,當真匪夷所思,差異至極。
但終究此等聚會主持本意,也是凸現各個家族子嗣的強盛,多有比武切磋,相互較勁的意思,楊翀比武得勝,一眾楊氏堂兄也只好表面不漏聲色,內心泣血鼓掌,同時也將夏青石恨了個死透,畢竟小家伙施展的這些半吊子招式,不就是自己等人平日施加在夏青石身上的痕跡,又是什么?憑借二人主仆的關系,眾人自然追根溯源發(fā)現了一切,于是乎就有了先前,楊琪俯耳對夏青石警告的那一番話語。
“青石我們今日練習什么?還是螳螂拳嗎?能不能換點別的,那個我都學膩了”楊翀終歸還是小孩心性,好奇心旺盛,對于夏青石當日施展的可以力劈大樹的掌法念念不忘,苛求了數次了,不過書中所講,武學一道,切記急近利,當日夏青石所修習的乃是正宗凡間道門的武法秘籍,開山掌,以肉掌為兵器,與沙石之中歷練打磨,化肉軀為神奇,煉至大成據傳有力劈山岳,倒逼河流之神奇,當然這都是書中所言神仙的手法,一般凡人決計是無法做到的。
“好,你看好了”說完夏青石放下柴刀,雙腿扎馬,收縮雙掌與胸齊平,氣沉丹田,全身肌肉緊繃,突然一聲大吼,對著眼前的一株足有碗口粗細的小樹,左右兩掌接連揮出,當即噼啪一聲,小樹應聲斷裂,從樹干處斷裂兩截。
“好,好,青石我就要學這個!”小家伙興奮起來,當即也學者夏青石的摸樣,雙腿扎馬,一掌緊接著一掌對著虛空不厭其煩的揮舞著,將滿腔的仇恨都化作掌風在身前呼嘯生風??粗〖一锶缤粢话闱趭^的摸樣,夏青石善意的笑了笑,便起柴刀繼續(xù)劈柴,師傅領進門,修行在個人,小少爺學武并非一日之,但若是今日柴火劈砍的不夠,只怕晚飯不僅沒有著落,一番拳腳相加的懲罰更是躲避不了。
“誰!”就當主仆二人各自行事的時候,突然幾道身影自樹林外圍快速躥出,將二者盡數圍攏。
“是你?”“哼,小畜生沒有想到吧!報應會來的這么快!當讓本少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面,這個帳,咱們今日可要好好算算了。”說話者滿頭都是纏著白色繃帶,口齒漏風,說話手舞足蹈極為的不利落,想必手腳也是帶有傷勢,如此這番口氣,這個年齡,雖然此時相貌大變,腫的跟豬頭一般,但其真實身份還是瞬間,不是那王氏的公子又是何人。
“奧?我說是誰,原來是你這個手下敗將,當日之辱,今日還想領教嗎?”
“哼!蠢貨”那少年一口淤痰吐出,小手一揮,身后幾名大漢紛紛上前一步,揮刀獰笑不止。
“王赟你到底想干什么!別望了,本少爺也是楊府的嫡系男嗣,我們楊家,不是你們王家可以招惹的”一見對方來勢洶洶,夏青石當即挺身而出,將主人楊翀拉扯在其身后,后者顯然也是感受到了恐懼,說話之間,語帶顫音,懼怕至極。
“哼,楊家?小畜生,你以為本少是傻子嗎?你們楊家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盯著,希望你因意外慘死郊外,本座不過是幫他們一個小忙罷了,況且還是受人所托,有人故意泄露,否則你的行蹤我怎么又會了解的這么清楚?更何況,在這荒郊,就算本少殺了你,一把火將尸體燒個干凈,外人知道個屁!好了,跟死人少廢話,上,殺了他們”
就在那王赟發(fā)號示令的瞬間,幾道魁梧漢子立馬各個猶如虎狼一般,揮刀朝著夏青石與楊翀二人肉身劈砍而來,顯然來人各個身手矯健,行動迅疾,拔刀揮劈,一氣呵成,且一身殺氣斐然,絕非常人,必是與楊府圈養(yǎng)的護院一般,都是冷血殺手,干多了殺人越貨的勾當,絲毫沒有遲疑憐憫之心,即使對方只是兩個半大的娃娃。
若是一般情況,兩個半大的娃娃,只怕當即就要嚇的尿褲子了,至于逃,只怕真是逃無可逃,而事實上,楊翀也確實聞到了自己下身的尿騷味,而對面的王赟則是一臉的得意,寒冷笑意之中充斥著殘忍,仿佛看慣了血肉橫飛,生殺奪予的場景似的,而事實也確實如此,王氏家主生性暴戾,對待一眾家族奴隸,生殺奪予,予取予求,無絲毫仁德憐憫,一眾子嗣耳濡目染之下,自然也是有樣學樣,各個都是屠夫暴君一般的存在。
“少爺小心”眼見圍攏之人足有四五人之多,夏青石起柴刀橫向一劈,那對面的漢子當即一驚,但不愧也是身經百戰(zhàn),刀口舔血的主,躲避異常靈敏,當即倒退,也就是這片刻空當,夏青石當即拉起神魂不定的楊翀,靈巧施展凌波步,朝外突圍,左沖右突之下,極其巧妙找尋空當,避過砍殺要害,瞬間脫離眾人的圍困,不過終究還是雙拳難敵四手,一心逃命的夏青石,與人爭斗經驗有限,尤其是當真面臨殺戮之局,還要護衛(wèi)一人,自是不敵,與奔逃之中,一手將楊翀抱起,一手還要揮舞柴刀反抗,后背不時出現空當,一道深過一道的血痕接連顯現。
“青石,青石你有沒有事?你醒醒啊”由于失血過多,夏青石臉色越發(fā)蒼白,腳步也越發(fā)的沉重,很快便再次被尾隨而至的眾人團團圍住。楊翀使勁搖著青石的雙鬢大聲呼喊道,淚水有如雨下。
“真想不到?。^(qū)區(qū)一個楊府的奴才也有這等矯健的身手,哥幾個差點還著了道了”幾個壯年漢子之中為首者望著奄奄一息的青石如是評價道。顯然對于夏青石能夠帶著楊翀,逃出眾人的包圍圈逃離這么遠大地事跡,也是發(fā)自內心的認可。
“大哥,還啰嗦什么,少爺還等著呢?五兩銀子的打賞,殺完滅尸了事!”旁人有如催促道。
“嗯!”說著那為首的漢子,揮起巨大砍刀,鼓足力氣,眼看就要朝著青石頭顱劈砍而去,一旦劈實,只怕莫說頭顱,就是整個肉軀都要被一劈兩半不可。
第三章 突如其來的殺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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