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一點一滴的記憶

    皇后在也沒派別人來查過桑柔生病的事情，桑柔最開始的時候還怕是皇后使詐，后來也漸漸的放松了警惕之心，覺得這穆弘業(yè)還真是有本事，能讓皇后相信。

    皇后倒是派人來送過東西，都是應季的東西，雖然不見得件件名貴，但是都是經(jīng)常用到的東西。

    轉(zhuǎn)眼間，就已經(jīng)到了

    “小姐，這看起來，皇后倒好事也算得上一個很好的人呢。”彩蝶看著日漸豐富起來的綺云居，這樣的感嘆著。

    彩蘋聽了這話，一撇嘴，“也不過就是送些東西來，沒準兒就是來變相監(jiān)視我們的呢，我倒是寧可他不要來打擾咱們跟小姐的生活呢?！?br />
    桑柔在旁邊，聽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，想想和自己也僅僅只有一面之緣的皇后，不知道為什么，最里面就說到，“其實，未必不是個可憐的人，在這深宮里面的女子，可能最開始的時候也都是單純美麗的女子吧?！?br />
    “小姐，你看你，還有心去同情別人呢，還是先養(yǎng)好自己的在說吧，來先把這穆太醫(yī)送來的補藥喝了吧?！辈实粗Ｈ醾罕锏臉幼樱Ｗ杂X得好笑，但是又不想看她難受，于是拿著藥罐子走了過來。

    “還說呢，你們也別想跑，這穆太醫(yī)每次送來這么多的補藥，難道是給我一個人喝的？”桑柔聽到彩蝶說起藥的事情，忙不得的用眼睛去瞄彩蝶，話里有話的和說道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你又笑話我呢！”說話間，彩蝶倒是不好意思了，于是撅了嘴就坐在一邊不動了。

    “看看，這丫頭，現(xiàn)在還學會了耍小孩子的脾氣了！”桑柔看著彩蝶的樣子笑，還對旁邊的彩蝶打趣兒。

    “還不是小姐你慣得，現(xiàn)在啊，他可是除了小姐以外咱們綺云居最大的了！”彩蘋也是不肯這樣讓彩蝶不說話的，于是也笑道。

    “宮里一共就咱們?nèi)齻€人，要是非說什么，也是個占山為王的三個猴子比較貼切，都沒有一點文靜的樣子！”彩蝶看著兩個人合伙打趣自己，嘴上也不肯示弱。

    三個人笑過了一陣，桑柔想起來，對兩個人說，“今天都二了，后天就到除夕了，咱們這兩天也做幾個福包，留到除夕的時候守歲用。”

    “是呢，轉(zhuǎn)眼就到除夕了，可是就咱們幾個人，也沒有其他人，也沒什么好玩兒的……”彩蝶一直都是喜歡熱鬧的，環(huán)顧四周也只是桑柔和彩蘋兩個人，這個時候不覺得傷感。

    “雖然只是咱們?nèi)齻€人，但是至少比小姐，沒醒的時候好很多了呀！”彩蘋倒是很安于現(xiàn)狀的，不以為然。

    桑柔不自覺的就想起來那個年邁的身影，想起那個含著眼淚送自己離開的人，嘴上不就念叨出來，“只是不知道爹自己一個人在宮外會不會感到孤單呢？”

    本來還說的熱鬧的彩蝶和彩蘋，聽到這句話，就突然失神的看著桑柔，彩蝶還先叫了出來，“小姐，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說罷，就跑到了桑柔的身邊，眼里面已經(jīng)蓄滿了淚水的看著桑柔問道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桑柔看著彩蝶這么著急的樣子，支吾的說不清楚，“我只是記得一個模糊的片段，記得爹爹送我的時候的樣子……別的還是沒有什么記憶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慢慢想起來就好了，想起來就好……”彩蝶倒是也不管桑柔怎么說，直接就抱著桑柔失聲痛哭了起來，“小姐，你終于慢慢的好起來了！”

    桑柔想要把彩蝶從自己的身上給拉下來，但是彩蝶抱的很緊，根本就沒法拉下來。

    “彩蝶，你快放手啊，小姐都快喘不過氣來了！”彩蘋在旁邊雖然也高興，但是還沒有失去理智，這樣對彩蝶大喊道。

    彩蝶直聽了這話才松開了手，但是桑柔依然感覺到她的衣服已經(jīng)濕了一片了，都是彩蝶這丫頭的眼淚。

    彩蝶好不容易坐在了旁邊，還邊擦著眼淚邊問，“小姐，你都想起來多少？好好想想，看看還記得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彩蝶，你慢慢問小姐吧，小姐這剛想起來，要是被你這么急著問，可能又要不記得了……”彩蘋在彩蝶的后邊輕聲的責備道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只是心急了些……小姐，你不要著急，不要怪我……”彩蝶這時候才一扁嘴，委屈到。

    桑柔這次出奇的沒有去安慰彩蝶，而是陷入了深思，“我只是想起來父親送我離開，還有……”說到這里的時候，桑柔不住哽咽，“娘已經(jīng)過世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姐……”兩個人都沒有想到，桑柔最先想起來的是這么難過的事情，一時間也沒了主意，不知道該怎么勸解這個失憶卻又想起來的人。

    桑柔想起這些事情，不默默的流著眼淚，本來醒過來什么都不記得的那種簡單和快樂，這一刻都被悲傷填滿了。

    彩蘋看著痛哭的彩蘋，突然想起了什么，“小姐，你也不要傷心了，記不記得夫人以前最喜歡說，人死后就會變成天上的星，如果想她就看看天上的星星，最亮的那顆，就是她?！?br />
    桑柔聽到這話，似乎也隱約的想起小的時候，母親的確抱著自己這樣說過，那個時候臉上明媚而溫暖的笑容。

    于是，迫不及待外衣都來不及穿的跑出了門，仰頭看向天空，看著這天的確是晴朗的有星星在向自己眨眼的感覺。

    桑柔這時候才覺得，自己慢慢的變得完整，即便這些記憶不見得都是美好的，不見得都是自己愿意見到了，可是終究還是自己的記憶，也都是自己的過往。

    看了許久，彩蝶和彩蘋都不敢來打擾，桑柔覺得這天上的星星就像是母親一樣看著自己，于是也跪下沖遠遠的自己的故鄉(xiāng)的方向磕了一個頭，回到了屋子里面。

    彩蝶和彩蘋看著桑柔都是言又止的樣子，桑柔輕輕的眨了眨已經(jīng)有點腫的眼睛，對兩個人說，“準備點水給我洗臉吧，我沒事了，不用擔心我的。”

    彩蝶和彩蘋趕忙去準備，幫桑柔梳洗之后，彩蝶還是緩緩的開口問道，“小姐，你全都記起來了么？”

    桑柔只是搖了搖頭，“我自己的爹娘，和咱們小時候的日子，但是之后的，還是沒有什么印象……”

    彩蝶愣了愣，沒有說什么，還是彩蘋接過了話，“小姐，不要多想，該想起來的總會慢慢的想起來，不要刻意去想，順其自然吧?！?br />
    “恩。”桑柔知道兩個人是擔心自己有什么想不開的，于是笑笑看著兩個人。

    其實心里面覺得，自己還有什么想不開的事情呢？自己醒來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使一無所有了，還被足在這綺云居，連外邊的平民都不如，現(xiàn)在還有什么會讓自己更難過呢？

    現(xiàn)在，雖然爹爹不在自己的身邊，但是喜歡懸壺濟世的的爹爹肯定也會過得很好的，自己身邊也有兩個人陪著，也就算是知足了吧。

    “好啦，咱們還說要做福包的，也被打斷了，趕緊拿了東西來，在宮里也要好好的過年不是！”桑柔看著兩個平時熱鬧現(xiàn)在安靜的丫頭，故意這樣挑起話頭來說。

    “對，怎么把這個忘了！”彩蝶倒是個心思粗的人，一聽桑柔轉(zhuǎn)移話題，就忘了剛才還在傷感，歡歡喜喜的去找平常的零布頭去了。

    只是彩蘋的心細，看的出來桑柔并不是真的很開心的樣子，于是安慰般的幫桑柔了肩膀，“小姐，有些事改變不了，不是非要放下，但是不要再為這些傷心，才會讓真的關(guān)心你的人放心啊?！?br />
    說完，就靜靜地在旁邊不再說話，桑柔伸手輕輕的搭在了彩蘋的手上，輕輕的說，“我會好好的?！?br />
    兩個人就這樣等著彩蝶拿了東西回來，沒想到彩蝶突然就一臉神秘的蹦進來，“小姐，福包線先放下了，現(xiàn)在有客人需要招待了！”

    桑柔和彩蘋俱是一愣，桑柔看著彩蝶開心的樣子，不也把剛才的事情放下了，輕笑道，“你這鬼靈精，這么晚了，什么人會來咱們這里啊？”

    “快過年了，你們這里還不要幾個人熱鬧一下？”門口走進來一個人，身上還是灰不顯眼的衣服，一個充滿的聲音，不是柳嘉良是誰！

    “這么晚不在王府呆著，倒是來我們這里閑逛？”桑柔看著柳嘉良，也不自覺的，覺得心情好了許多，剛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也都忘得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“怎么，你們這里閉門謝客了？不過我可不是外客哈，怎么也管不到我頭上來！”柳嘉良發(fā)揮了純粹的無賴精神，讓大家都很無奈。

    “這次來又給我們帶點什么好東西啊，柳兄？”桑柔不想再叫的名字，覺得十分的別扭，于是順口這么叫到。

    “這次我可不是來雪中送炭的，我是來討飯的，哈哈?！绷瘟甲叩轿堇锩?，大大咧咧的往凳子上一座，一副無賴的樣子說道。

    “討飯？劉雄看起來不像是窮困潦倒到這個地步的人??！”桑柔調(diào)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彩蘋肩膀，好整以暇的看著柳嘉良。

    “窮困潦倒不至于，不過你們吃了我那么多的好東西，總該請我吃頓年夜飯做補償吧？一碗餃子，不算過分吧？”柳嘉良看著桑柔，笑嘻嘻沒有正型的說道。

    “你要來吃年夜飯？”桑柔聽到這句話倒是真的驚訝起來，沒想到是這樣的事。

    “不僅是我，還有阿鸝，我只是來一聲，記得給我們準備好吃的，不耽誤你們休息，我走了！”柳嘉良也不等桑柔答應，轉(zhuǎn)身就往外邊走去，像是吃定了桑柔就會答應似得，就消失在了綺云居的墻頭了。

    “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啊……”彩蝶看著一閃身就消失的人，覺得很神奇的感嘆。

    “還霸道呢，不等人家答應就走了……”桑柔雖然這么說，但是臉上明顯就是很開心的笑容。

    這個年，看來真的不會了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