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：推杯換盞

    “好了吧，這酒也喝了。天也聊了，我說公子，咱們可要回去了。若是再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煙公子，既然都已經(jīng)出來了，又何必這么著急呢。如此良辰美景，美人在側，若是著急離去，豈不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煙姑娘，素心敬您一杯。還望公子今夜長樂?！?br />
    “啊，我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煙公子，真的就能辜負美人意嗎?”

    這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攛掇，終于讓歐陽如煙沒有守住，等到反應過來，手里已經(jīng)多了一杯酒。

    眼看著這酒是一定推拖不過去了。歐陽如煙也只能無奈嘆息。暗中掃了一眼旁邊的荷花，這才一揚脖子，將那杯酒喝了干凈。

    “好酒量，小煙公子竟然如此好的酒量，若是不多喝幾杯，豈不是辜負了今夜的良辰美景嗎?來來，再喝一杯！” 眼看著龍景天又倒了一杯酒，堪堪的端到了歐陽如煙面前。

    歐陽如煙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。這混蛋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戲，跟著自己進來也就罷了?，F(xiàn)在還一個勁兒的灌酒，他真的以為把自己灌醉了就能做些什么嗎?

    剛才他只不過是大意了才讓這混蛋占了便宜，點了自己的穴道。若是真的打起來，她都不相信自己的功夫能輸與他多少。

    “好，既然你想喝。那今日我們就一醉方休。”歐陽如煙爽快的接過了那酒杯。臉上也帶出了一抹似笑非笑。

    “這就對了。長夜漫漫，美酒當歌，人生，不就應該如此的寫意灑脫嗎?小煙公子一看便是性情中人，想必也不會那么拘束的吧?”

    “那是那是。不過，我倒是沒有看出來龍先生居然也是這樣的人！”

    “那是公子對我還不了解，想必過了今夜公子對我了解的透徹了。定然能夠成為知己，如同素心和葉公子一般。”

    歐陽如煙暗中翻了個白眼。他說的真是大言不慚。自己就算是再沒有什么知己，也不可能和他成為什么知己！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他就對此人充滿防備。

    再加上之前夜探飄香閣見到的所有事情，讓他對這個人更加沒有一絲絲的好感。所以恐怕了解的越多他就會更加厭惡這個人吧！

    “公子，素心再為公子彈奏一首，新譜的曲子吧。自當佐酒了?！?br />
    “好，素心姑娘琴聲曼妙。愿意在彈一曲是再好不過了?！币固祺霚\笑應對。

    歐陽如煙微皺了皺眉頭。那一副和顏悅色怎么看都覺得虛偽。不過卻是讓自己心頭如此不舒服。反應過來又不覺納悶，自己這是不舒服的是哪門子?

    難不成真的讓別人看出來他是傻子，她才高興嗎?

    酒過三巡歐陽如煙早已經(jīng)把這茬忘到了腦后。素心的曲子的確是人間少有，婉轉動聽悠揚清澈，這樣的曲子也的確是繞梁三日。說起來這素心姑娘仿佛沒有任何缺點了。就連歐陽如煙，喝了幾杯酒之后，都對他越看越愛了。

    “素心姑娘，人人都說你這飄香閣的頭牌?我到是好奇。像你這樣的美人，怎么會甘心在這個地方呢?當初又是如何進來的?”

    素心那芊芊玉指撥弄著琴弦，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。掃過歐陽如煙，才道：“若是公子早幾年遇見我的話，問這問題我必定是要傷心的。可是在這里，見的人多了，問這個問題的人多，如今我早已麻木了。既然公子問起，那我便告訴公子一二。這飄香閣就算再不好，可也是我的容身之地。在這里我自由自在，盡管背負的名聲不好聽，可是若論自在又有哪個地方能夠及得上這里呢?所以我也從未想過段時間內(nèi)離開這里?！?br />
    歐陽如煙心底微微震動，她本性也是一個極為向往自由自在的女子。所以碰見同道中人倒是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。

    “就算是有商賈貴族真心仰慕你，你也不出去?”

    “真心?小煙公子倒是有趣的很。煙花巷柳之地，哪里來的真心可言?就算真的有，恐怕也只不過是一時之歡。時間久了總會背著世人所不容。到時候若是流言蜚語四起，誰又能保證，那真心不會因此而隕落?唯有眼前的一切才是最真實的。”

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歐陽如煙的錯覺，總覺得她說到最后，聲音隱約冒出了一抹莫名的悲傷。盡管素心喜歡自由自在，這一點上和自己非常相似。

    但是他們兩個人，是秉持的理想和追求卻又是如此大相徑庭。

    嘆了口氣歐陽如煙還是開口說道：“素心姑娘心性高潔，又對紅塵俗事看得如此清楚，實在是很難得，只是，這高潔的心態(tài)究竟能保持多久，我卻要拭目以待。”

    “哦?小煙公子是不相信我對人世間情愛看透?”

    “不，姑娘也許已經(jīng)看透了，但我不相信姑娘看穿了自己。有時候我們自己對自己并不是想象的那么了解。只有事情到了那個時候，才會知道原來我們的想法變成另外一種模樣?！?br />
    頓了頓，歐陽如煙繼續(xù)說道：“無論這世間有多少薄涼之人，但若懷有一顆赤子之心，想必總有一個人，在未來等待自己。”

    歐陽如煙的話語落地，屋子里忽然奇怪地靜了下來。就是素心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(jīng)停止了彈琴。

    “小公子，我是該說你天真好?還是說你唉幻想的好?人世間原本就是性本惡，想要找一個與自己能夠三生石畔定終身的人，那是可遇不可求的。豈是只有赤子之心便可以?”

    歐陽如煙懶得和他計較，掃了一眼夜天麟。淺笑道：“有時候很多道理，人都是明白的，但是卻依然過不好，找不到那個所謂的真心人，并不是道理不對，而是我們壓根就沒有按照道理去做。若是像孩子一般單純，很多的問題，其實都不是問題。比如欲望比如不開心。比如那個前緣已定的人。有時，自然是要感謝老天爺?shù)?。無時，則要好的愛惜自己。如此才不枉來到人世間一遭吧?！?br />
    “是嗎?可是若一直都找不到那個人?豈不是孤單嗎?”低沉的話語，來自于龍景天。歐陽如煙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。按說他這樣的人，張的人世間少有的距離。若是他肯宣布自己真實身份，這京城里的女子，想必也會趨之若鶩。怎么會有孤單之說呢?

    “若是一直都找不到那就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。你說是想問我什么叫有意義的事，那不好意思，無可奉告！因為每個人對于意義兩個字都有各自的理解！”

    “呵呵，小煙說的好。人就應該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?；蚍鋈蹁z強或伸張正義，總比無所事醉生夢死的強?！?br />
    歐陽如煙看像夜天麟，他的目光中露出一抹贊賞的笑意。當歐陽如煙意識到這絕對不應該是個傻子應該流露出的表情的時候。心頭忽然猛地咯噔一下。朦朦朧的有些思緒莫名的忽然竄了上來。

    但是等到再看過去的時候，夜天麟已經(jīng)轉過頭可素心兩個人不知道說什么了。難道剛才是自己看錯了嗎?還是自己又多想了?

    其實這種懷疑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一直有。畢竟九皇子身世太過坎坷，而在皇帝眼中的地位又太過復雜。就算他現(xiàn)在變成這樣，也從來不是朝廷皇族之外的邊緣人。

    所以當初自己也曾經(jīng)無數(shù)次的試探。只可惜每一次試探的結果，都是只能證明一件事情，那就是他不止傻。而且還是非常傻。

    但是剛才，那眼神突然的轉換，讓歐陽如煙忽然感覺到了一絲詫異。他怎會對自己流露出贊賞的眼神呢?眼神是心靈的窗戶。最是能夠反映出一個人的想法，所以就算他外表裝的再像一個翩翩佳公子?？墒侵灰囱劬Ρ阒榔渲械臏啙岷陀薇苛?。

    可惜，讓歐陽如煙疑惑萬分的是，在他演戲的時候，那雙眼睛都好像變得聰明和睿智的起來，她怎么之前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呢?

    就在此時房間門忽然砰地被推開，紅姨滿臉歉然地看向了，一屋子被驚得目瞪口呆的人。張嘴就叫：“素心，你可要救我呀。底下黃公子說如果你再不下去的話。他可是要拆了咱們飄香閣呢！”

    紅姨嘴上哇哇的大叫著，眼睛卻始終牢牢地盯著龍錦天。直到話語落地，素心已經(jīng)輕輕從琴便站了起來。

    “媽媽，你也不用著急，我這就下去看一看。看起來今夜不能繼續(xù)在配龍先生以及公子了。不過今日與公子相見很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，還希望日后能在這飄香閣在見到公子呢。”素心這話自然是對著夜天麟說的。

    歐陽如煙，雖然不喜歡這素心故意和夜天麟兩個人黏糊，但是對于她的性情倒也有幾分贊賞。在看夜天麟。那滿臉的溫和笑意，仿佛真的打心眼里高興。

    歐陽如煙也只能苦笑。明明就是自己拉他來到這飄香閣。這一會兒心底又是哪門子的不舒服。若是他真的和這素心聊的來，不是為自己省了事情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