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大婚

    就是偶爾在一起，也無非是冷嘲熱諷。說不出什么好話。所以，往日里，各自也都繞著對方。歐陽如煙是懶的聽她們的刺激。而這兩人呢，也是怕說急了，被歐陽如煙捉弄。今日到是奇怪。怎么都聚在了這里了?難不成又是刺激歐陽如煙?

    “那畢竟是傻子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，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……”

    歐陽淑媛一身米黃色的襦裙，圓盤臉，秀眉微蹙一副焦急的模樣。絞著雙手，雙眼緊緊地盯著歐陽如煙的背影，欲言又止的叫了起來。她身邊站著的是歐陽淑琴，一身翠綠的衣衫，清秀的面容，和歐陽如煙十分相似。此時也是挑著眉頭，一副焦急模樣。

    隨著歐陽淑媛的話語落地，歐陽如煙一直也沒有什么反應(yīng)，歐陽淑琴終于忍不住，沖著那邊的背影就叫了起來：“你倒是說話啊，急死人了！”

    歐陽如煙依舊專注的看著那一方波瀾不驚的湖面，許久的時間她才淡然的笑著問：“大姐，二姐，你們不是一直不喜歡我么?如今我嫁給傻子，你們到是著急了……”

    歐陽淑媛和歐陽淑琴面面相窺，下一刻都是不服氣的叫了起來：“誰著急了！誰著急了！不過就是擔(dān)心……擔(dān)心你伺候不了皇子，屆時在給我們歐陽家惹出一堆的事情！還連累了我們歐陽家。”

    那人兒依然沒有回頭，看不見她的臉，只能聽見那悵然的聲音傳來：“妹妹就那么愚笨么?一定會給姐姐們?nèi)堑?”

    歐陽淑琴和歐陽淑媛臉色頓時尬尷，也是，歐陽如煙如此想也是有道理。畢竟往日里，她們都沒有什么好話。所以如今就是焦急，她也不信吧……

    歐陽淑媛無奈的搖搖頭，深吸一口氣才道：“煙兒，你往日里任性不著調(diào)，沒有女兒家的樣子也就罷了，可是你畢竟是我們歐陽家的女兒。你……”

    她那情真意切的話語還沒有說完，歐陽如煙悠悠的話語出口：“大姐。我知道你們的擔(dān)憂，可惜，明日我就出嫁了，此時說反悔不是遲了一步?”說著話，那聲音里多了幾分精神，隨著話語落地，歐陽如煙也緩緩的轉(zhuǎn)過身，臉上有帶出了那和煦的笑意。

    看著這笑容，她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姐姐，都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，尤其是大姐歐陽淑媛，急的就開口：“那也不一定……”說到這里忽然向著四周又看了看，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(xù)說：“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……你夜里偷偷帶著荷花出去，都不知道干的什么事情。不過……你那伸手，飛檐走壁的，只當(dāng)我們不知道嗎?”

    歐陽如煙忍著驚訝，不由問道：“你們都知道?”

    歐陽淑琴也向著四周看了下，壓低聲音焦急的道：“自然是知道，你往日里盡用那些小手段捉弄我們。就已經(jīng)起了疑心。后來夜里我聽見動靜起來也幾回，結(jié)果就遇見你。起初，我還以為是賊人，直追到你的院子里，才曉得原是你……不怪=每次我們說完你，都眼倒霉。都是你暗地里的做的手腳。既然如此……這一次……”

    歐陽如煙心里熱了下，面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。道：“這次如何?這天下之大，若是那一位不想我活，我又能躲到幾時?”說完閑閑的就坐進(jìn)了躺椅里。

    瞧著她滿不在乎的表情，那二位頓時急了。歐陽淑媛向前一步，抓住他的胳膊就叫：“能躲幾時就是幾時，那也總比嫁給那個傻子的強。一旦走了哪一步，可就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！”

    “大姐。你這一點也不可愛。還是平時那個怕老鼠怕蟑螂，連只螞蟻也怕的歐陽淑媛可愛！好了。你也知道那是個傻子，我也吃不了虧。你們把爹娘照顧好了，我也就安心了！”

    歐陽淑琴頓時落下了眼淚，跑去拉住了她另外一只胳膊，叫道：“傻妹子，你這是何必呢。若是你不想，就乘著今夜跑出去，只要跑出去，隨你去哪里都好……”

    話未完，歐陽如煙已經(jīng)擺擺手，笑道：“大姐二姐，你們這是怎么了。還不到時候，就已經(jīng)哭哭啼啼起來了。好了，我要早些回去睡去，明日做最美的新娘子。你們兩個若真的舍不得我，今夜……可愿意和我一起睡呢。我們……姐妹三人，已經(jīng)幾年沒有在一處睡了?！?br />
    話語落地，歐陽淑媛和淑琴已經(jīng)伏在歐陽如煙的懷里傷心的哭了起來，淑琴更是邊哭邊叫：“煙兒。二姐平時老說你，那是因為你眼底老是目中無人，明明長的就是歐陽家最難看的，可是偏偏處處那么的灑脫……也不知道你如何做到的。可是看著就叫人生氣。其實……我和大姐，都還是……還是……”

    那個還是終究是沒有說出來。這話對于關(guān)系惡劣了幾年的姐妹，忽然間的確是不好出口。到是淑媛抹了把眼淚，嘆息道：“總之，若是欺負(fù)的，那也只能是我們欺負(fù)你，若是外人有人敢欺負(fù)你，我們歐陽家的女兒自然是不依的！”

    歐陽如煙由衷的笑了起來：“人家說，上陣父子兵。到了咱們歐陽家，就是巾幗不讓須眉！瞧著你們平時嬌小姐的樣子，現(xiàn)在到是厲害了！哈，不虧是我的姐姐！”

    “那是自然，要是我能早早學(xué)功夫。此時定是絕世高手！”淑琴揮著拳頭就叫。話語落地，那邊的淑媛不甘心的就叫：“你要是絕世高手，那我就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就是你的師傅！”

    “哈?就你……我才不要，螞蟻都怕的人，也好意思做人家?guī)煾?！?br />
    “哈哈，二姐，你就不要揭短嘛！”

    涼亭里頓時歡聲笑語了起來。姐妹三人許久的時間沒有如此的親近過了，歐陽家也因為這笑聲變得朝氣了起來。直到許久之后，歐陽如煙想起這些時候，仍然從心里覺的溫暖，也是因為這溫暖，她最后做了那樣的一個選擇，一個拯救了她的姐妹的決定。

    這一夜歐陽如煙睡得很好，沒有不安也沒有惆悵，她一向不是那么矯情的人。信奉的原則也是只要好好的生活在當(dāng)下，就已經(jīng)足夠作為女孩兒，她是有些粗糙了，可是也是因為這灑脫，過得也格外的的愜意呢。也許就是這樣的心情，這一也幾乎無夢，直到早上的時候，才模模糊糊的忽然想起了那個人……

    以及那一天他在涼亭里忽然說出的那句，我喜歡你，煙兒，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人。歐陽如煙不知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心情。她知道的就是，無論自己心里有多少的遺憾，可是有一點是肯定的，那就是她并沒有吧這場婚姻當(dāng)成一場游戲，就算自己如今還不是那么習(xí)慣多出這么一個夫君來，但是天長地久，她總會一點點的接受的。

    一定會的……

    第二日的太陽早早的就升了起來，算命的說今日是個極好的日子。歐陽如煙原本是不信的，可是掙了眼睛，看見外面的那大太陽，才覺得那瞎子倒是有幾分本事的。

    昨夜里，那兩個瘋子姐姐到底和自己一起睡了。晚上說了一晚上的話，這一會吃她醒來了，她們倒是睡得昏天黑地的。不是說好了給自己打扮的嗎?

    “小姐，這……”看著床上的那兩個睡得葫蘆顛倒的人，荷花忍不住皺著眉頭問道。她的話還沒有說完，歐陽如煙就已經(jīng)輕輕的搖搖頭，示意她不要再去吵醒了她們，荷花撇撇嘴，表示自己明白，這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為她打水。

    等到那兩個瘋子姐姐起來的時候，歐陽如煙已經(jīng)盤起了發(fā)，對鏡帖黃花了……

    “你這死丫頭，怎么醒來也不叫我們！完了完了，這是什么時候了?可不能錯過了吉時??！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你也是，怎么也不叫我們呢?爹娘也沒有過來嗎?”二姐歐陽淑琴焦急的問道。一邊慌里慌張的就囑咐自己的丫頭，快點給自己打扮。歐陽如煙一邊慢悠悠的收拾著自己的頭發(fā)，一邊斜眼睨了她們一眼，笑道：“是我出嫁，也不是你們，瞧你們這慌張的勁頭，若是不知道的還只當(dāng)你們多么希望我這個妹妹快點出了這個家門！”

    “哎哎，你這死丫頭，昨夜里和你白說了那么些了，好好，你去嫁吧！以后也不會來得好！”歐陽淑媛說著已經(jīng)紅了眼眶，可是那手里的動作確實沒有停歇。

    她們姐妹三人久已經(jīng)如此關(guān)系，就是心理如何的惦記不舍?？墒窃捳Z出口，卻是有些傷人的。好在這些年也都習(xí)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，若是不這樣說的話，倒是有些別扭了，就如昨夜里的情景，偶爾一次也許還叫人感動，這多了，總也不是她這樣的性子能做出的事情呢……

    無論如何，自己這也就出嫁了，而這兩個掌姐的心，她是明白的，就已經(jīng)足夠了……